几乎可以肯定地说,你就是一个“低头族”。汤姆﹒查特菲尔德(Tom Chatfield)写道,有一些新词可以用来反映我们对智能手机的痴迷。
最近几年,我发现一些新词十分讨喜又准确,其中之一便是一个汉语词汇“低头族”,从字面来讲就是那些经常低头的人。
这个词形容的是哪些人呢?每天,在街上或是其他地方,我们都会看到有人在低头看手机,他们被称为“低头族”,我们自己也在其中。
这个词比“智能手机成瘾者”(smartphone addict)更妙更生动,可以归入社会类,而非医学病理学类,而且更贴近人们的生活经验。
如果你是 “低头族”,那么很荣幸,你可能也是“拇指族”——也就是经常不停地用两个拇指玩手机的人。“拇指族”这个词起源于日本,在日文中写作“oyayubizoku”,最初是用来形容那些写作能力比说话能力强的青少年。
与众多社会标签一样,很多新词都是为了表达对所指现象的不赞同,并且暗含着亟需改变的意思。礼仪和得体的举止一直是人们日常生活中经常讨论的争议话题。
那么,西方也有这样的词吗?我想到了两个词,不过都不怎么好听。
英语中“低头族”叫“phubbing”,指的是那些即使在买咖啡或大家围桌而坐的时候都一动不动低头看手机的人。2012年澳大利亚广告代理公司麦肯(McCann)将原有的“低头族”英语表达“phone snubbing”缩写为“phubbing”,将之作为第六版《Macquarie大辞典》推广活动的一部分,引起了全球范围内“停止做低头族”的运动。
混成词“smombie”(智能僵尸)就更不好听了,它是“smartphone”(智能手机)和“zombie”(丧尸)的合成词,用来形容那些走路心不在焉,只顾低头看手机的人。
尽管中老年人普遍认为,这些新词都是对年轻人颇为失望的形容, 但随着今年夏天“精灵宝可梦 GO”(Pokemon GO)的大火,这些词的出现可谓十分及时。为防止“低头族”不小心走到机动车道上,德国政府在人行道路面上嵌入了交通信号灯。作为世界上少数几个率先这样做的国家,他们对此创举十分满意。
某种意义上,世界上没有什么新鲜事。一些反技术的表达,源于人们对技术过分夸大的希望和敬畏,其存在的历史与电子通信技术同长。19世纪末,美国家庭首次装上了电话,对此,有人兴高采烈,有人则悲观绝望。
对有些人来说,世界和平只存在于没有国际电话的那十年。对另一些人来说,这一新的交流方式意味着可能会滋生上瘾、浪费时间或是闲聊等问题。人们需要一个新词来描述这一状况。于是,忧心忡忡的评论员们选择了“躁狂症”(mania)这一医学术语。
1897年7月17日,芝加哥《西方电工日报》(Western Electrician)刊登了一篇文章,文章中写道:“‘电话狂人’(telephone maniacs)通常是指那些蔑视时间的闲人……这种病的一个明显症状就是:他们渴望与人交谈很久以前的事,无论大事小事,也无论昼夜,他们都能滔滔不绝地讲很多……这种人最糟糕的一点就是: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很讨人厌,他们完全不管别人的时间和压力,总是讲一些很冗长乏味的故事。”
当年的长篇大论如今可能已经变成了Facebook等网站上的简短段落,然而人们以舍弃现实为代价追求远距离沟通的愿望,却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确实,这是媒体发展进程中一个很大的部分,也给空间、群体和时间传统的思维方式带来了挑战。
对于那些依赖增强现实技术,行走在虚拟城市风光中的人,我们该用什么词形容他们呢?如果人们不再需要低头看手机,如果屏幕内容显示在内置眼镜(比如隐形眼镜)上,或者是直接投影到视网膜上,那么人们还能分辨谁在“低头”吗?
或许,到那个时候,需要特别指明的,已经不再是人们的感知能力被机器强化的时刻,而是那些弥足珍贵的不依赖机器的时刻了。到那时,恐怕我们就需要一个新词,来形容切切实实看到的我们眼皮底下的东西了。
来源:中国日报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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