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岁女童离世捐赠器官追踪:两名患者获捐眼角膜
http://news.xinhuanet.com/gongyi/2015-02/05/127461469_14231015847501n.jpg靓靓生前照片。京华时报记者陶冉摄 本月2日凌晨7岁女童靓靓因患成熟型畸胎瘤去世,根据家人意愿,女童的心脏和眼角膜被捐献用于救治他人。(本报3日报道)昨天下午,两枚眼角膜的受捐者在北京大学第三医院(以下简称北医三院)进行手术,两枚角膜的受捐者分别是一名3岁的男童及一名68岁的男性老人。手术主刀医生介绍,两位受捐者的手术顺利完成,恢复情况还需进一步观察。 昨天下午3点,北医三院眼科病房内,刚刚进行完眼角膜内皮层移植术的3岁多男童皓皓(化名)还没有完全苏醒,他左眼蒙着白色纱布躺在病床上,爸爸和妈妈陪在床边。另一位受捐者68岁的张先生因未进行全麻已苏醒,张先生同样是左眼接受移植术。 “孩子太幸运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等到角膜。”男童皓皓的妈妈高女士说,皓皓患先天性角膜内皮营养不良,生下来就看不见,皓皓在1月21日刚刚接受了右眼的角膜移植术,本来已经在收拾行李准备回家了,“我们太幸运了,没想到这次来孩子两只眼睛都能做手术”。高女士说,他们一家来自宁夏固原,家里两个孩子都患一样的病,比皓皓大3岁的姐姐也是眼角膜的受捐者,两只眼睛都已经接受了移植术。孩子的父亲马先生说,真的感谢这些捐献者,“两个孩子都是幸运儿”。 另一位受捐者68岁张先生的妻子白女士说,老伴1997年时患白内障,曾经做过手术但不是很成功,这些年来左眼几乎失明,因为视力问题老伴行动不便,这次的手术能帮上老伴不少。白女士说,她听说这次捐献眼角膜的是个孩子,“真的谢谢这个孩子,孩子和她的父母真的很伟大”。 昨天下午,手术主刀医生洪晶主任医师介绍,两位受捐者的两台手术在下午1点前后开始进行,均进行角膜内皮层移植术,“纯手术时间都是半小时,都非常顺利”。 洪医生解释说,眼角膜一共分为5层,这次两台手术都是对内皮层进行移植术,手术的难度都比较大。两位患者都曾在眼库做过登记,“现在能够等到合适的角膜真的很幸运”。洪医生介绍,现在的角膜来源完全靠捐献,我国每年患角膜病的病人在400万左右,但能够获得更换角膜机会的人数在1万左右。 逝者 一个只会偷哭的小家伙 “可怜的靓靓,爸妈舍不得你离开,你永远活在爸妈心中。” 2015年2月1日晚10点24分,郭高峰在手机上敲下这句话,这是一位父亲此刻的心灵独白。六小时后,靓靓被推进手术室,她的眼角膜和心脏被取下,用于救助他人。在郭高峰心里,这是对女儿最好的祭奠,也是对他最后的安慰。 “爸爸,你要对妈妈好一点。” 2007年4月16日,靓靓出生在湖南一个农户家庭,这是郭家第三个女儿。这一胎原想要个男孩,“农村嘛,总想凑个‘好’字,可她真的不一般。” 郭高峰说自己不常在家,白天摆摊做点生意,晚上用摩托拉点活儿。有时候晚上回家,靓靓就跑来,“爸爸辛苦了。”踩着小板凳给他揉肩、敲背。力气不够了,她叫郭高峰趴在床上,踩着替他按摩。 靓靓和母亲周忠连比较亲,喜欢缠着母亲。家里来人却不吵不闹,主动端茶递水,还关心“凉了热了?”偶尔夫妻俩拌嘴,靓靓就凑上去,“爸爸,你要对妈妈好一点,你脾气太大了。”谈及此,周忠连忍不住眼圈泛红,叹息了一声不再说话。郭高峰笑笑说,“看到她,气都消了大半。” 靓靓也爱和爷爷撒娇,陪他逛商场、去公园,街边有表演就凑过去,跟着一起唱唱跳跳。姑姑说,“她唱歌好好,抑扬顿挫。跟着电视里,听一遍就会。”姑姑给她报了舞蹈班,靓靓拿奖状回来,兴高采烈地报喜。 在郭家人心里,靓靓总透着与她年龄不符的成熟。她会劝姐姐“多吃菜少吃肉,身体好”,也会安慰弟弟“世上没有妖怪,都是骗人的”。 “我长大了,不会再哭的。” 2012年10月,郭家接到一个噩耗,周忠连患有葡萄胎。郭高峰开始借钱给妻子治病,老家住房也被变卖。周忠连初入院那段时间,靓靓上幼儿园,时常来送饭。她总问,“妈妈,你好点没有?”然后踩到床上去盯吊瓶,药水没了,就跑去找护士。 一天,靓靓和郭高峰提起,“都是葡萄胎这个病,害妈妈这么难过。我长大要挣钱给妈妈治病,让她好起来。”郭高峰当时被震惊,他说自己从未提起这些。只一次,医生给他讲解病情,“可能在那时被她记在心里。” 2014年2月,周忠连身体每况愈下,家中全靠郭高峰支撑,夫妻俩不得已,把靓靓和二女儿交给河北的姑姑带。临行前,周忠连给她“做工作”,“她不肯,说不想走。”周忠连劝了很久,说自己要治病,她便不再反抗。 离开河北时,靓靓对周忠连摆手,看不出异样。车子一开,她却偷偷抹眼泪。当晚,姑姑听到她房里传来很大的哭声。 半年后,周忠连病情恶化。郭高峰劝说,“别有不测,去见见孩子吧。”他们来到河北,靓靓一下扑到母亲身上,追问道,“你不走了?在这里陪我了?”周忠连一时语塞,紧紧搂住女儿。几天后,面对周忠连再次离去,靓靓说,“我长大了,不会再哭的。” 2014年末,周忠连出院,郭家人都很开心,以为好日子要到了。几天后,河北却传来靓靓病重的消息。 “我好了,不用来看我。” 回忆靓靓病发的那天晚上,对姑姑来说是种折磨。 姑姑说,自己有两个儿子,又多了靓靓姐妹,生活就是在路上奔波。“小儿子没读书,三个大的时间不同。”每一天,自己送姐妹俩上学,姐姐三年级,有早自习,靓靓要陪着早起,在没开门的教室外等40分钟。“她没怨言,还说姑姑你好辛苦。”中午放学,靓靓就在校门口,把书包放在膝头上写作业,等姐姐一起回家。 靓靓病发是在一个周五。姑姑清楚地记得,靓靓很早写完作业,本子放在茶几上,想周末出去玩。当晚,靓靓突发头疼,自己周六听靓靓姐姐说才知道生病。临漳、邯郸、石家庄……短短两日,她们辗转了许多地方,得到的却只剩绝望。 其间,靓靓恢复过一阵,打电话给郭高峰说,“我好了,不用来看我。”郭高峰提起这通电话,脸上满是苦笑,看不出是喜是悲。“当时我在北京,她是怕花钱。她住院见旧瓶子,都说捡回去能卖钱。” 2015年1月2日,靓靓住进北京天坛医院。面对护士打针,她不哭,头扭到一边还偷笑。脑室腹腔引流术后,她有说有笑,像正常人一样。可是没多久,又再次病倒,这一倒就再也没能起来。来源: 京华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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